中国哲学人物:罗钦顺、余祐、夏尚朴、湛若水、何瑭、王廷相
发布时间:2025-09-01 18:44 浏览量:24
罗钦顺(1465—1547)明哲学家。字允升,号整庵。泰和(今属江西)人。弘治进士。官至南京吏部尚书。后辞官归乡,潜心著书,早年笃信佛学,后舍弃,“谓释氏之明心见性,与吾儒之尽心知性,相似而实不同”(《困知记》)。承认“通天地,亘古今,无非一气而已”(同上)。认为“气”是宇宙万物的根本,“理”是“气”运动变化的一定条理秩序,“初非别有一物,依于气而立,附于气以行也”(同上),反对朱熹“理与气是二物”和王守仁“天地万物皆吾心之变化”的观点。但接受程朱“理一分殊”说,认为“人犹物也,我犹人也,其理容有二哉?然形质既具,则其分不能不殊;分殊故各私其身,理一故皆备于我”(同上)。在理欲之辩上,指出“夫人之有欲,而出于天,盖有必然而不容己,且有当然而不可易者”(同上)。主张人欲的存在有其必然性,批评宋儒以人欲为恶的禁欲主义,但反对纵欲,“惟其恣情纵欲而不知反,斯为恶尔”(同上)。以仁义礼智为“人道”的根本,“人之道,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为之经,喜怒哀乐为之纬,经纬不忒,而仁义礼智之实在其中矣,此德业之所以成也”。又说:“天之道莫非自然,人之道皆是当然。凡其所当然,皆其自然之不可违者也。”(同上)把仁义礼智等视为人性中先天固有的“天理”,“天之所命,而人物之所以为性者也”(《困知记续》上)。“性之理,一而已矣。名其德,则有四焉(即仁义礼智)”(同上)。否定王守仁“良知即天理”说,认为“今以良知为天理,即不知天地万物皆有此良知否?天之高也,未易骤窥,山河大地,吾未见其有良知也。万物众多,未易遍举,草木金石,吾未见其有良知也”(《答欧阳少司成崇》)。为学方法上,批判禅学的“顿悟”。认为“夫学者之事,则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废一不可”(《困知记》)。在逻辑上,提出“得一可通其余”的演绎推类思想,认为“千蹊万径可适国,但得一道入,则以类推而通其余”(同上)。反对“含胡(糊)两可”、“似是而非”之言,指出言则“不容于不辩”,于辩则“此是则彼非,彼是则此非,安可不明不辩之”,“以非为是,不几(近)于无是非之心者乎”(同上)。政治上同情民间疾苦,但把改革时弊的希望放在改善道德风尚上。有《困知记》、《整庵存稿》等。
余祐(1465—1528)明学者。字子积,号讱斋。鄱阳(今属江西)人。弘治进士。官至吏部右侍郎。师事胡居仁。其学墨守师说。认为程朱之学“专以诚敬入门”,只要消除“念虑”中的不诚不敬,便可“使心光明笃实,邪僻诡谲之意勿留其间,不患不至于古人矣”(《明儒学案·崇仁学案三》)。非难王守仁《朱子晚年定论》:“安得执少年未定之见,而反谓之晚年哉?”(《明史·余祐传》)遭黄宗羲等人辩驳。有《性书》。
夏尚朴(1466—1538)明学者。字敦夫,号东岩,一说号敬夫。广信永丰(今属江西)人。正德进士。授南京礼部主事,迁知惠州,起山东提学副使,擢南京太仆少卿。早年师事娄谅,传主敬之学。后与魏校、湛若水相与讲习。认为“学者须收敛精神”,提出“才提起便是天理,才放下便是人欲”(《东岩文集》)。主张“敬则心自静矣”。强调“吾儒之学,静中须有物”,指斥“释老所谓静,特虚无寂灭而已,如枯木死灰,安有物乎。”认为“无欲故静。盖中正仁义是理,主静是心,惟其心无欲而静,则此理自然动静周流不息矣。”(同上)在心性关系上认为:“人得天地之气以成形,气之精爽以为心,心之为物,虚灵洞彻,有理存焉,是之谓性。性字从心从生,乃心之生理也。”(《答余子积书》)另外还提出:“性在日用之间”,“天下无性外之物。”(同上)有《中庸语录》、《东岩文集》等。
湛若水(1466—1560)明哲学家。字元明,号甘泉。增城(今属广东)人。官至南京礼、吏、兵三部尚书。少师事陈献章。后与王守仁同时讲学,分立门户。认为“心无所不包”,“心也者,包乎天地万物之外,而贯夫天地万物之中者也”(《心性图说》)。提出与王守仁“心学”的区别是:“吾之所谓心者,体万物而不遗者也,故无内外。阳明之所谓心者,指腔子里而为言者也,故以吾之说为外。”(《答杨少默》)构“心性图”,将“心”、“性”、“情”与万事万物天地沟通。反对王守仁“致良知”说,提出“随处体认天理”。认为“天理”只是“虚灵意思”,与“心”相一致,“所谓天理者,体认于心,即心学也,有事无事,原是此心,无事时万物一体,有事时物各付物,皆是天理充塞流行”(《语录》)。强调“天理”“皆发见于日用事物之间,流行不息”(《寄王纯甫》),故要求“体认天理”须随时随处,“所谓随处云者,随心随意随身随家随国随天下,盖随其所寂所感时耳”(《答阳明王都宪论格物》)。认为“天理二字,人人固有,非由外铄,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语录》),但因习心蔽之,则觉不明,需通过“戒惧慎独”的涵养,达到“勿忘勿助”的境界。反对“知先行后”说,主张“体认兼知行”,说:“随处体认天理而涵养之,则知行并进矣。”(《答顾箬溪》)有《湛甘泉集》。
何瑭(1474—1543)明学者。字粹夫,号柏斋。怀庆武陟(今属河南)人。弘治进士。官至南京右都御史。认为世界的本原有二:一曰阴,一曰阳。阳是精神,阴是物质,二者相合化生万物。指出:“造化之道,一阴一阳而已矣。阳动阴静;阳明阴晦;阳有知,阴无知;阴有形,阳无形;阳无体,以阴为体;阴无用,待阳而用。二者相合则物生,相离则物死。”(《阴阳管见》)其说在同时代哲人中引起强烈反响。王守仁、王廷相对其褒贬不一。有《阴阳管见》、《柏斋集》。
王廷相(1474—1544)明哲学家。字子衡,号浚川。仪封(今河南兰考东)人。弘治进士。历任湖广按察使、右副都御史、南京兵部尚书等职,曾巡抚陕西,视学北畿,被诬入狱。在宇宙观上否定佛道两家“有”生于“空”和“无”之说,反对程朱学派“理在气先”的观点,宗张载的“气一元论”。认为“天地未生,只有元气。元气具,则造化人物之道理即此而在,故元气之上,无物、无道、无理”(《雅述》上)。指出“理根于气,不能独存也”(《横渠理气辩》),“气有聚散,无息灭”(《慎言·道体》)。否认先天的“德性之知”和“致良知”,反对“虚静以养心”、“泛讲以求知”的认识方法,断言“物理不见不知,虽圣哲亦不能索而知之”(《雅述》上)。认为人们要获得丰富知识,必须在实践中接触各方面事物,“讲得一事,即行一事;行一事,即知一事,得谓真知矣。徒讲而不行,则遇事终有眩惑”(《与薛君采二首之二》)。又说:“夫圣贤之所以为知者,不过思与见闻之会而已。”(《万龙书院学辩》)“心”的思维活动“思虑”与耳目感官的“见闻”相结合才能获得知识,故认识即主观与客观相接触的结果,亦即“内外相须之自然”(《雅述》上)。还依据对于“天地造化不齐”万事万物之理各有差别的理解,提出“不可执一而论”的辩证观点。提出“万物一气也,气一则理一……知分殊,当求其理之一;知理一,当求其分殊”(《慎言·作圣》),包含了由一知万,由万知一的初步的演绎和归纳的思想方法。认为“辩”即“析理以明道”(《慎言·君子》),主张审问明辨,并以“名实核”、“言无不实”来“以求会同”,认为“五行相生相克”之类“推测之术,圣人不贵”(《慎言·五行》)。在人性问题上,提出“性与气相有而不可相离”的主张,“离气言性,则性无处所,与虚同归;离性论气,则气非生动,与死同涂。是性之与气可以相有而不可相离之道也”(《性辨》)。以“离气无性”说驳斥程朱学派的“形性二本”、“有二性”的观点。认为人性有善有恶,强调“凡人之性成于习”(《答薛君采论性书》)。但又认为人性的善恶之分,“人心”、“道心”之别,皆由天赋的气质决定。历史观上认为人类历史是变化的,一切道理、制度都应“因时制宜”、“随时变易”。美学思想上,主张把审美意象规定为诗的本体,提出“诗贵意象透莹,不喜事实粘著”,要“示以意象,使人思而咀之,感而契之”(《与郭价夫学士论诗书》)。对自然科学也有研究,在天文学、音律学和农业方面均有成就。有《慎言》、《雅述》、《横渠理气辩》等,编入《王氏家藏集》和《内台集》。今中华书局出版《王廷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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