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与渡人:论生命的格局与能力

发布时间:2025-08-08 15:58  浏览量:36

“自渡是一种能力,渡人是一种格局。”短短十二字,道尽生命的两重心法:前者锤炼自身,后者成就众生。而“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进取与“睡前原谅一切,醒来便是重生”的超脱,则是这两重心法的注脚。纵览中华史册,能将“自渡”与“渡人”圆融无碍者,莫过于屈原、司马迁、王阳明、李时珍四人。他们以生命为笔,在青史上各自写下一座座灯塔,照见后人。

自渡:以孤绝之勇,破生命暗礁。屈原放逐,乃赋《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是他在汨罗江畔的独白。楚国昏聩、群小当道,他既无力回天,便决意以诗为舟、以死为楫,完成精神的自我救赎。纵身一跃,看似悲剧,实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重生”——让灵魂与浩荡的楚辞同不朽。屈原以死自渡,以诗永生,告诉后人:当命运扼住咽喉,若无法向外突围,便向内开凿,把痛苦淬炼成光。

司马迁身受宫刑,身陷“士可杀不可辱”的伦理绝境。他以《史记》为桥,跨越耻辱的深渊。“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将个人剧痛升华为历史宏阔,完成“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自渡。若屈原以死明志,司马迁则以生证道:活着本身,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只要胸中丘壑尚在,肉体的牢笼便困不住精神。

渡人:以大我之怀,开万世太平。王阳明龙场悟道,本是一次“自渡”。然其真正格局,在于“渡人”。他提出“致良知”,把深奥心学化为百姓日用之学;平定宸濠之乱,更以“知行合一”止杀伐于无形。临终舟中,一句“此心光明,亦复何言”,既是自我圆满,也是向天下人示范:人人心中有仲尼,人人皆可成圣贤。他以一己之光,点亮千万心灯,格局之大,横亘古今。

李时珍早年三次乡试落第,若以功名论,可谓山穷水尽。然他转念:“不为良相,便为良医。”遂穷三十载,踏千山、尝百草,修成《本草纲目》。此书一出,天下医者得其利,后世苍生蒙其惠。李时珍以医者的窄门,走进济世的大道;以一人之力,为华夏生民架桥铺路。他的格局不在庙堂之高,而在草野之远;不在一时之功名,而在千秋之性命。

自渡与渡人,本是一体两面。屈原、司马迁以极端方式完成自渡,其作品却成为渡人的舟楫;王阳明、李时珍以渡人为念,却在利他的过程中实现了最高级的自渡。所谓“睡前原谅一切”,并非逃避,而是如屈原之释怀、司马迁之超然;所谓“醒来便是重生”,也并非轻飘,而是如王阳明之格物、李时珍之再起。四者皆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将个人命运的残砖碎瓦,砌成天下人的通途。

今日之世,山依旧高,水依旧阔。我们既需屈原、司马迁的孤勇,以自渡于困厄;亦需王阳明、李时珍的胸怀,以渡人于苦海。能力使我们站稳,格局让我们走远。愿我们都能在睡前与昨日和解,醒来向明天开路;以自渡为根,以渡人为翼,于有限之生,成无限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