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泽连斯基会在十天内自己打脸？

面对反腐机构里的俄国间谍和欧洲金主爸爸的怒火，泽连斯基要如何选择？

文｜单挑社

7月31日，乌克兰议会的现场直播出现了政治史上的经典画面：执政党议员集体举手，推翻十天前自己刚通过的法案。

魔幻的是，这个被废掉的法案还是总统泽连斯基亲自签字画押的。

一国总统，短短十天内完成如此诡异的自我否定，这得有多大的外部压力？

事情从7月21日凌晨开始变得有趣。

乌克兰国家反贪局的官员们那天睡得正香，突然被踢门声惊醒。冲进来的不是普通警察，而是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头盔、防弹衣、冲锋枪，标准的反恐配置。

这帮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翻箱倒柜。全国19个反贪局官员的家被同时搜查，总共80次行动，规模堪比抓捕恐怖分子。

最绝的是，他们没有搜查令。

按说这在任何法治国家都是重罪，但乌克兰安全局和总检察长办公室给出的理由很"充分"：怕走漏风声，影响抓捕效果。

反贪局官员懵了。专门抓贪官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成了被抓的对象，而且罪名还挺吓人：叛国、通俄、为寡头服务。

一个半小时后，国家反贪局气急败坏地发声明：这是非法搜查！但话音刚落，更大的风暴就来了。

7月22日，乌克兰最高拉达上演了立法史上的奇迹。

有个关于"寻找战时失踪人员"的人道主义法案，原本和反腐八竿子打不着。结果一夜之间，这个法案被塞进了全新内容：把国家反贪局和反腐检察院都收归总检察长管辖。

换句话说，反腐机构从此不再独立，变成了政府部门的下属单位。

反对派议员急了，冲上去堵主席台，试图阻止投票。但没用，执政党"人民公仆党"185名议员齐刷刷举手，最终263票通过。

当天晚上，泽连斯基就签了字。从特种部队破门到总统签字，整个流程不到36小时，效率高得让人咋舌。

但泽连斯基显然小看了金主爸爸的反应。

法案刚通过，全乌克兰就炸了锅。基辅、利沃夫、哈尔科夫，到处都是抗议的人群。这是俄乌开战以来，乌克兰人第一次上街反对泽连斯基。

更致命的是欧盟的态度。欧盟委员玛塔·科斯直接给乌克兰副总理打电话，语气相当不客气：你们这样搞，别想加入欧盟了。

要知道欧盟可是乌克兰的衣食父母。战争打到现在，乌克兰总共收到1389亿美元援助，其中欧盟直接给了486亿美元。乌克兰去年财政赤字占GDP的20%多，今年预计缺口420亿美元——没有欧盟的钱，政府连公务员工资都发不出来。

科斯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白：这个法案违背了入盟谈判的承诺，破坏了反腐机构独立性。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想要我们的钱？先把反腐机构还回来。

欧盟的逻辑其实很简单：我们拿纳税人的钱援助你们，总得保证这钱不被贪污吧？如果连反腐部门都不独立，鬼知道这些钱最后流到谁的口袋里。

面对金主爸爸的怒火，泽连斯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7月24日，距离签署那个要命法案才过去40个小时，泽连斯基就乖乖向议会提交了新法案，保证维护反腐机构的独立性。

7月31日，新法案全票通过。泽连斯基再次签字，正式废掉了自己十天前的杰作。

议会直播现场，反对党议员奥列克谢·贡恰连科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痛骂泽连斯基。这种场面在过去三年几乎看不到，毕竟战时总统的权威还是很高的。

更要命的是，执政党内部开始分裂。已经有议员宣布退党，理由是看不惯党的反腐倒退。"人民公仆党"现在有231个席位，如果再跑6个人，就失去绝对多数了。

那泽连斯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搞反腐机构？

表面理由很冠冕堂皇：反贪局里有俄国间谍。

安全部门列出了一堆证据：某官员帮寡头博戈柳博夫逃到国外，某雇员给流亡的前总统亚努科维奇手下传递机密，还有人的老妈在俄占区领养老金却不报告。

但真正的导火索恐怕不是这些。

媒体爆料说，国家反贪局正在调查泽连斯基的铁哥们。他们可能监听了总统和商业伙伴的电话，搜查了总统办公厅主任助手在德国的豪宅，甚至要调查刚上任的女总理。

换个角度想想：你是总统，正忙着打仗救国，结果发现反腐部门在窃听你电话，查你朋友，还要动你任命的总理。换谁都得炸毛。

这就像是皇帝发现御史台在查太子、查丞相，还要查皇后一样。按照中国古代的标准，这御史大夫早就人头落地了。

这里头其实藏着一个更深的问题：打仗的时候，还要不要讲制度？

乌克兰现在确实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俄国导弹天天往基辅砸，前线每分钟都在烧钱。这种时候，任何可能影响战争的因素都被视为威胁。

但问题是，战争恰恰最容易滋生腐败。军火采购、物资运输、难民安置、战后重建，哪个环节不是油水满满？据说乌克兰国防部已经爆出好几起采购丑闻，从天价鸡蛋到军服回扣，花样繁多。

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越需要反腐，反腐机构就越可能"碍事"；越强调大局，腐败就越容易蔓延。

泽连斯基的算盘可能是这样的：先把这帮爱管闲事的家伙收拾了，等打赢了再说。毕竟国家都没了，还谈什么反腐？

这逻辑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谁来保证你打赢之后真的会恢复制度？

欧盟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

道理很简单：钱的问题。

欧洲纳税人已经往乌克兰砸了几百亿欧元，而且还要继续砸。欧盟正在搞一个前所未有的援助机制：用冻结的俄国资产做担保，给乌克兰提供500亿美元贷款。

这事的前提是相信乌克兰会按规矩花钱。如果连基本的监督机制都没了，欧洲议会那帮议员还不得翻天？想象一下辩论现场："我们是在用纳税人的钱养一个独裁者吗？"

所以欧盟的反应又快又狠。法案通过第二天，原定45亿欧元的第四笔援助就砍到30.5亿。虽然官方说是因为改革不到位，但时间点说明一切。

这就是国际政治的现实：给钱可以，但得按我的规矩来。

这整件事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它暴露了权力面对监督时的本能反应。

泽连斯基并不是什么独裁者，他是民选总统，国际声誉很高，个人操守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当监督机构威胁到他的核心圈子时，第一反应还是想办法控制对方。

这不是因为他坏，而是因为权力的逻辑就是这样。历史上几乎所有掌权者都是如此，无论多么开明，无论多么民主。

反腐机构天生就面临这种困境：既要有足够独立性去监督权力，又必须依靠权力才能生存。这个矛盾基本无解，所以古今中外的反腐机构要么被收编，要么被对抗，很少有第三条路。

从汉朝的御史台到明朝的锦衣卫，从现代的廉政公署到各国的反腐委员会，概莫能外。

泽连斯基能在十天内改口，主要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欧盟的钱袋子。

这个事实本身就很说明问题：对新兴民主国家来说，外部约束往往比内部制衡更管用。乌克兰人上街抗议声势浩大，但真正让总统改变主意的是援助威胁。

这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确实有效。问题是，这种依赖外部压力的制度独立性到底靠不靠谱？万一哪天欧盟不管了，或者有了新的地缘政治考量，这些制度还能保持吗？

更深层的问题是：一个国家的民主制度如果主要靠外部输血维持，这算不算真正的民主？

十天的闹剧结束了，但留下的问题还在发酵。

执政党分裂了，总统权威受损了，反腐机构虽然恢复独立但关系已经闹僵了。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给其他国家提了个醒：即使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制度建设也不能停；即使面临外敌入侵，内部监督也不能废。

因为历史一再证明，不受约束的权力必然走向腐败，无论初衷多么正当，无论理由多么充分。

当一个国家连自己的反腐机构都信不过的时候，还指望谁相信它能正确使用援助、赢得战争、建设未来？

这恐怕就是泽连斯基在关键时刻没想到，但欧盟看得一清二楚的问题。权力和监督的博弈永远不会结束，区别只在于谁更聪明，谁更有耐心，谁掌握了更多的筹码。#头号创作者激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