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写《寒食帖》有多狂?故意留数尺空白,等五百年后人来题跋

发布时间:2025-08-02 01:46  浏览量:35

东坡作书,于卷后余数尺,曰:“以待五百年后人作跋”其高标自许如此。

——董其昌《画禅师随笔》

苏轼这人啊,可真是个妙人。那年他在黄州写《寒食帖》,写完正文后偏不急着收笔,反而慢悠悠地在卷尾空出老大一截白纸。旁边磨墨的小童看得直眨眼:"先生,这纸..."苏轼捋着胡子嘿嘿一笑:"给五百年后的有缘人留着写跋呢!"这话传出去,当时就有人撇嘴:"苏子瞻这是狂得没边了。"

可您要是了解这位东坡居士,就知道这还真不是吹牛。那年他刚在乌台诗案里捡回条命,被贬到黄州当团练副使,穷得连"破灶烧湿苇"都要写进诗里。可您瞧他《寒食帖》里写的什么?"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是惨,可紧接着就来句"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这哪是认命?分明是跟命运叫板呢!就像他在赤壁江心说的:"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您听听,都混成那样了,还惦记着承包天地间的风月。

这卷《寒食帖》后来可了不得。明朝董其昌拿到手时,盯着那截空白直搓手:"东坡公这是给咱们出考题呢!"最后只敢在隔水绫上题几个小字。等传到乾隆手里,这位爱盖章的皇帝倒是胆大,大咧咧在空白处题了首御诗。结果您猜怎么着?现在故宫专家都说这御笔把东坡的"留白意境"给破了相。要我说啊,这就像东坡当年预言过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配在那片空白上落笔的。

您说东坡凭什么这么狂?且看他怎么对待自己的字画。在海南儋州时,有个商人捧着千金求字,他眼皮都不抬。转头邻居老农来讨春联,他立马挥毫写就"圣主如天万物春"相赠。有次喝醉了在寺庙墙上题诗,小和尚要擦掉,他醉醺醺地摆手:"别急,等五百年后自然有人懂得。"这话听着像醉话,可您看现在哪个博物馆要是有幅东坡真迹,不当镇馆之宝供着?

最绝的是他对待时间的态度。别人被贬都度日如年,他倒好,在惠州说"日啖荔枝三百颗",在儋州跟黎族百姓学酿酒,还写信跟儿子夸口:"老夫聊发少年狂。"他给《寒食帖》留空白那会儿,心里门儿清——好的艺术作品就像陈年佳酿,时间越长越能见真章。您看现在拍卖行里,带东坡款的东西哪个不是天价?可当年他在黄州写《寒食帖》时,连买墨钱都要跟朋友借呢!

要说这"五百年后人作跋"的底气,其实藏在《前赤壁赋》里。他说:"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在东坡眼里,五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就像他种在颍州的那株梅花,明明是自己手植,偏要写"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辞相送到黄州"——这花分明要替他看遍三百年的沧海桑田。

如今九百多年过去,台北故宫里的《寒食帖》前永远挤满观众。有个有趣的现象:人们总爱在那截著名的空白处多停留几秒。有个美院教授跟我说,每次带学生看展,年轻人最感兴趣的不是东坡书法本身,而是"他凭什么确信五百年后有人懂他"。我想啊,这大概就是伟大艺术家的魔力——他们像在时间长河里放下漂流瓶,确信某个未来的拾贝人会说:"看,这是专门留给我们的。"

所以您说东坡狂吗?是狂。可这狂里带着穿越古今的通透。就像他在《定风波》里写的:"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给五百年后留白这事,在他眼里恐怕就像约老友喝个茶那么简单——毕竟对真正的大师来说,时间从来不是距离,而是知音相遇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