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下穿越的渔女 侯爷却想纳她为妾 于是我在雨夜带人堵了宋皎月
发布时间:2025-07-15 01:19 浏览量:29
《委屈渔女》
我救下穿越的渔女,侯爷却想纳她为妾。
他说,
「皎月天性率真,通晓古今,当妾都委屈了她!」
流言蜚语传遍京城,贵妇们等着看我的笑话。
密友劝我趁早解决了她。
于是我在雨夜带人堵了宋皎月。
「做妾的确委屈了你。」
「你苦读地理到博士,就甘愿在高墙里做个妾吗?」
1
我是当世大儒的独女,专擅治家经营之道。
嫁进侯府后,侯府上下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规矩守礼,就连太后都夸我有女德有风范。
但侯爷不喜欢。
他嫌我无趣。
永宁侯府小侯爷赵徽年,年少成名,一柄长枪挑破敌军主将营帐,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中人。
他不愿在府上同我过日子,约了同僚在江上的画舫吃酒。
我就是在去寻他的路上,捡到了宋皎月。
——一个从天而降的渔女。
为何知晓她是渔女?
因为她拎着渔网,一身海腥味,胸口的牌子上写着奇怪的字。
「研究员,宋皎月博士。」
2
画舫上的官兵捉拿宋皎月当刺客,我救下了她。
怎么会有刺客拽着渔网来杀人。
可不知宋皎月是哪里来的傻女子,见我这个诰命夫人不懂行礼,反倒直愣愣地爽朗一笑。
她说,「谢了,姐妹!」
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像盛满了星光。
「姐妹,现在是什么朝代啊?」
崇明三年。
新帝刚刚即位,一切都欣欣向荣的时候。
然后我看到宋皎月哀嚎了一声,耷拉下了唇角,小声嘟囔。
「完,穿架空了,历史上没这朝啊。」
真是个奇怪的人。
官兵们说此人言行怪异,身姿动作都不像本朝女子,同我讲话的时候,腰背挺得笔直。
的确,大周以女子温婉柔顺为美。
但她身上有我不曾见过的率性和活力,像初生的小牛犊。
打渔辛苦。
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回府做事,至少找一个安家的地方。
宋皎月却拒绝了我。
「我都读到博士啦,想去看看大好河山,想自由自在地活着。」
「博士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宋皎月语塞,然后爽朗一笑。
「大约是你们的太学,读了很多很多年,算得上老学究。」
原来是这样。
那跟我回府做事确实可惜。
我差官兵将她放了,又送了她些金银和衣裳。
「若是再有缘相见,给我讲讲你看过的河山。」
3
救宋皎月耽误了些时候,等到了侯爷的画舫,他们正饮到半酣。
礼部的堂官高声唤我:
「嫂嫂快来,侯爷千杯不醉,我们正打算再饮千百杯!」
我笑着接过酒浅尝一口,替赵徽年拒了酒盏。
「侯爷伤还没好,少喝些。」
上个月青阳关一战,他伤了右腿和肺腑,军医再三叮嘱不能碰酒,不能吃油腻。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徽年一把推开——
「扫兴。」
我不在意地捋了捋衣摆。
环视一周。
这画舫上的脂粉味重,酒也烈,从前赵徽年从未来过。
赵徽年说。
「梅锦,梅夫人,你规矩怎么这般多?你还不如小雀有趣,能找着这般肆意的好地方。」
我叫梅锦,父亲梅翁是当朝大儒,曾是太子太傅。
我自幼便是父亲拿着戒尺,一寸一寸教导的,要事事守好主母的规矩。
整个京城都流传娶人要娶梅家女,是世家大族争着抢着要娶的主母。
赵家三拜家门将我求娶回来,可赵徽年却总嫌我循规蹈矩。
不如花街柳巷的女子有趣。
再一看,赵徽年身后果真跟着个婢女,正娇憨地倚在他身上,挑眉向我挑衅。
原来是婢子起了野心思。
我不置可否。
回府就将那婢子发落去庄子上,终生不得回来。
侯府有规矩,不准仆从们将歪风邪气带进来,更何况是勾着侯爷病中饮烈酒作乐。
自从我嫁进府上,贪财重欲心思歪的仆从都被打发了出去,提了一批忠心勤勉的人做事,已经很久没有婢子顶风作案了。
小雀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仆从将人带走的时候,她狠狠瞪着我,哭着喊着说小侯爷定会替她做主,定会接她回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
「不会的,最多过两个月,他就能将你彻底忘了。」
小雀不信。
「我同你打赌如何?若是两个月后,侯爷仍执意要接你回来,我就给你开脸,跟在侯爷身边做个妾。」
4
赵徽年气势汹汹地上门质问我。
「梅锦,你凭什么打发我的丫头!是我非要去画舫的,有本事你打发我啊!」
他一路从前厅嚷嚷到屋内。
「妾没本事。」
我知道是赵徽年不爱惜身体,耽于酒乐。
我知道是赵徽年喜爱听人奉承,花钱如流水,才惯得府上人一身的毛病。
但我是侯爷的妻子,不是他娘。
病逝前拉着我的手嘱托我照料好偌大侯府的赵老夫人,是曾经救我母亲性命的恩人。
嚣张跋扈的赵徽年,曾在战场护佑过我哥哥全家。
护佑赵徽年安心养病,是我该报的恩情。
所以我只能耐着性子温柔地说。
「新拨去院子里的丫头吉祥,是个机灵姑娘,还擅长酿酒。」
「等侯爷伤好了,且去痛饮三百杯,妾绝无二话。」
瞧着赵徽年的神色缓和了些,我递了药过去——
「妾让那雀儿去庄子上当绣娘,教她一门营生,侯爷且放心。」
「侯爷腿脚可还疼着?我煎了药,备了蜜饯,侯爷趁热喝。」
赵徽年深深看了我一眼。
最终将药一饮而尽。
我们之间总是这样,他瞧不上我,觉得我无趣严苛,三天两头地跳到我脸上挑衅。
好似能逼得我出手、失态,他心中反倒舒坦。
闹上一通,但又总能被我劝回来。
一来二去的,府上众人也都对我服气,知晓无论赵徽年作什么妖,梅夫人总是能做主的。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
虽然不能举案齐眉。
但我是赵徽年唯一的妻子,是一品侯夫人,有掌家之权,亦有尊贵体面。
赵徽年的小打小闹,也从未真的越过我去。
至于宋皎月,是平静日子里偶然途经的异世之人,也许终生不会再见。
偶尔闲暇时也会想,不知她要去看的山海,可看到了?
——直到半年后。
赵徽年突然要纳妾。
4
永宁侯府有家训,除非主母五年无所出,否则不得娶平妻,不得纳妾,不得养外室。
而我和赵徽年成婚刚满一年。
这是他头一次完全不顾及我的心思。
赵徽年吵着嚷着要纳妾,在老侯爷门前长跪不起,一定要迎妾室入门。
老侯爷说他是昏了头。
「昏头便昏头罢,皎月是世上顶顶好的女子,儿子不能负她!」
老侯爷气得要家法伺候,搬出了赵家祖传的军棍。
「违背家规,要受三十军棍,你可愿受着?」
「儿子愿意!」
家丁们都是军伍出身,没有留情。
赵徽年梗着脖子,挺直了腰板,宁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愿放弃自己心爱的姑娘。
他从未这样珍惜过我。
副将仆从们小心翼翼地看我,想要我求情,又不敢开口。
我替赵徽年求过很多情,圆过很多谎。
他年少成名,被圣上看重,又一路打胜仗,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
圣上破例许永宁侯府一门双侯爷,让他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爵位。
受过最大的委屈,也许就是被家里安排,娶了一个不心悦的女子。
赵徽年有多少棱角,他的妻子就要有多圆滑,能处理好他背后的一切。
可这次,我突然就不想那么懂事了。
我进府一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错,赵徽年却要将我的脸面往地上踩——
他何曾想过,我也会委屈,也会被人耻笑。
军棍噼里啪啦地打。
阵阵闷哼声中,我扭头闭上了眼睛。
等到三十军棍结束。
赵徽年咬着牙爬不起来,冷汗淌了满脸,匍匐在长凳上,脸上却是将军得胜般的笑意。
老侯爷长长地叹了口气。
「赵家的列祖列宗罚过了,这事还要看你夫人的意思。」
这话,便是老侯爷不拦着了。
赵徽年盯着我看。
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的贴身嬷嬷看不过去,再也忍不住。
「我家小姐从前也是金枝玉叶的,当时大儒的独女,嫁进永宁侯府可有过半分错处?何故要用一个妾室羞辱她!」
我攥紧了手帕。
连老侯爷都忍不住打圆场,开口让他先进屋再说。
可赵徽年却等不了了。
「妾室又如何?皎月天性率真,颇有意趣,比你强多了!」
「梅夫人把侯府治得死气沉沉,早就该和她学学。」
5
流言蜚语传遍了京城。
大家都知道永宁侯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如珠如宝的女子,要抬为贵妾。
单单是纳个妾也就罢了。
可永宁侯将那妾说得千般万般好,让正头夫人和妾学学,这明摆着是要宠妾灭妻。
贵妇们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父亲深居简出,只托人给我留了一句话。
「梅家的女儿,不能堕了名声。」
赵徽年的话,是在戳梅家女儿的心,若是连我都被夫家嫌弃,那待嫁的姊妹们都会受到影响。
重重压力都推到了我头上。
我要贤良,要持家,要平衡家族间的关系,要赢取夫君的尊敬和疼爱,还要顾及娘家的名声。
闺中密友劝我。
「此事最关键的,就是要将那狐媚子处理了。」
世家大族惯用这样的法子。
一场走水,一场恶疾,或是发疯的野马,人死如灯灭。我身家显赫,别说赵徽年找不到证据,就算有,永宁侯府也不会和我翻脸。
主母,本就对妾有打杀之权。
若做得隐秘些,便是等人接进来了,日久天长地磋磨。
男人的回护和宠爱能维持多久呢?
赵徽年从前迷恋过画舫的舞女、天香楼的美酒、南疆送来的雄鹰,但都不过是短暂的心悦。
身居高位,总会有更美丽的女子、更醇香的酒和更勇猛的贡兽。
等到赵徽年失去兴趣。
或是女子年老色衰。
便是在深宅大院里圈禁的一生。
去年那个小雀儿,赵徽年也嚷嚷着要我给个交代,可不过数日过去,他就将雀儿忘在脑后。
「眼下这个不一样,侯爷为她生生受了三十棍啊!」
手帕交们纷纷劝我不要妇人之仁。
「你若是现在不去料理了那狐媚子,日后等她踩在你脸上,才是真的颜面尽失。」
「我听说那姑娘懂得多,还有些邪门儿,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一个赵徽年外出的雨夜,我带死士闯了那姑娘的别院——
6
皎月皎月。
我没想到赵徽年硬要纳的妾,就是我去年见过的宋皎月。
那个和我说「谢了姐妹」,要去看山川湖海的女孩子。
她海腥味的奇装异服没了,换上了赵徽年最喜爱的青绿色长裙,胸前的牌子也没看到,换上了寻常女子的配饰。
死士上前就要抹她脖子,被我拦下——
「宋皎月。」
我问她。
「你要去看的山海,难不成是我家后花园的锦鲤池?」
宋皎月扑通一声跪在了我脚下,低眉顺眼,惶恐万分,连看都没敢看我一眼。
衣裳换了,从前挺得笔直的背也弯了。
「求夫人饶命,皎月绝不敢冲撞夫人,不敢惦念夫人的锦鲤池。」
她没有认出我。
恐怕也早就忘了自己曾说过的大话。
一心要进府做个妾室。
「若我不肯让你进侯府呢?」
宋皎月连连磕头。
「那皎月就在府外,绝不会到夫人面前,污了您的眼睛!」
「求夫人垂怜,允奴做侯爷的妾。」
和我来之前想的不一样。
本以为让赵徽年不惜受家法,破家规,也要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应当是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有赵徽年撑腰,兴许将我都不放在眼里,是个和侯爷一样嚣张跋扈的主儿。
可眼前的宋皎月。
唯唯诺诺,颤抖的双手上有茧子和伤疤,人也瘦得弱不禁风。
她经历了什么?是自愿当赵徽年的妾吗?
这么想着我便问出了口。
宋皎月怔了一下,然后重重地又磕了一个头——
「奴愿意伺候侯爷,愿意伺候夫人!」
这便是自愿了。
脑海里曾经明媚的少女和如今跪地讨饶的女子交替出现。
死士还站在身后等我命令动手。
宋皎月的头压得低低的,快要碰到地面——
我问她。
「读到博士,也愿意做妾吗?」
眼前人猛然抬头。
7
我自报家门。
「我是梅锦,永宁侯府夫人。你要嫁的那个人,是我的夫君赵徽年。」
宋皎月愣怔了许久,嗫嚅着说不出话。
很久才小声说了一句。
「抱歉。」
是愧疚蛊惑了我的夫君,害我当街被耻笑?
还是愧疚没有如当日所诺,去看看山河湖海?
宋皎月别过了脸。
「是我太天真了。」
宋皎月说,她当初同我告别,的确沿着京城往山海处去。
她生平最爱探究山川起伏和河水枯荣,甚至编写了一本山海集,想要记录下自己走过的土地。
可是她一介女子,不懂武艺,刚走一个月便被人骗了。
衣衫褴褛的孩子向她讨饭,顺手摸走了她的钱袋。
粉面书生借口同她志趣相投,对她的山海集赞不绝口,然后暗中谋算将她卖给寨子里的老鳏夫。
她拼命逃了出来,被一家卖豆腐的婶子收留,替主家磨豆子,可没多久婶子就想让她嫁给自己的傻儿子。
宋皎月孤女一个,没有娘家,婶子连聘礼都不想给,扯了一身布做红衣裳,就想押着她进洞房。
傻儿子心智不全,没看住,宋皎月又跑了。
她跑回了京城,跑到了那艘画舫附近,然后——
遇到了赵徽年。
「陈婶子带着人追到了京城,侯爷给了她一笔钱,打发她走了。」
「但我知道,逼退陈婶子的不是那笔钱,而是侯爷是男子,有权势。她以为我有靠山,便不敢再纠缠。」
近半年的流浪和逃亡,压弯了宋皎月的腰。
「我过去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还曾居高临下地批判过那些依仗丈夫的女子。可如今才知晓,是我太自负了,一个身无长处的孤女就是野兽眼中的肉,谁都想上来啃一口。」
「侯爷赞赏过我的山海集,能许我吃饱穿暖,看书习字,这个妾,是我心甘情愿当的。」
「可我不知侯爷的夫人是你。」
身边的嬷嬷狠狠瞪了宋皎月一眼。
「我们夫人当初好心救你,可你却恩将仇报,害得夫人颜面尽失。你可知晓侯爷当街说了什么?说你做妾都委屈!做妾委屈,你想做什么?顶了夫人的位子吗?」
宋皎月愕然。
「我从未如此想过!我只是想——」
她只是想活着。
我抬手止住嬷嬷,从桌案上拿起那本山海集翻看。
册子的扉页写着娟秀的六个字:宋皎月研究员。
「你从前戴着的那块牌子呢?」
宋皎月轻声说。
「被陈婶子烧了,她说女人的名字都没什么用,嫁了人,便是李宋氏、陈宋氏,总归不再是自己的姓名。」
山海集只写了十多页。
京外的鹿城、洛城之间以赤水相接,赤水变幻莫测,四季流向皆不相同。
宋皎月在山海集里详细备注了河道的位置,高低点,色泽和水中鱼类、藻类,以及不同时辰的水流曲向。
有些符号和标注,我也看不懂,但整齐漂亮。
「一日十二时辰的批注都有,你是住在赤水边上?」
宋皎月点头。
我放下册子。
「赵徽年说得不错,你进侯府做个妾,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