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隆尧人】尧山壁：文学之路始于家

“无论走到哪里，我身后总跟着一条河，它像一条带子结结实实系在游子身上。”“这就是老家门前那条小河，在县地图上只是条断断续续的蓝线，乡亲们都叫它泥洋河。”这些句子，相信很多人都很熟悉，出自隆尧籍作家尧山壁的作品《母亲的河》，被选入义务教育阶段的语文课本。这篇散文写出了生命的韧性，也写出了对家乡的眷恋。

尧山壁，原名秦桃彬，1939年生于隆尧南汪店村。他的作品涉及诗歌、散文、评论、剧本等多种题材，出版著作60多部，十多篇作品被选入义务教育阶段的语文课本，曾获第三届孙犁文学奖，河北省文艺振兴奖、华北地区文艺评论一等奖、中国首届旅游文学优秀作品特别奖、河北省政府图书奖、冰心文学奖等。他曾任河北省作协主席，曾创办作家班，培养指导青年作家数百人。2023年，尧山壁文学馆在隆尧县开馆，尧山壁说：“家乡是根，是我文学启蒙的沃土。”

记者郭红玉叶晓强通讯员贾静

家乡是成长的沃土

尧山壁的父亲是一名抗战烈士，在尧山壁出生刚刚14天的时候便牺牲在战场上，尧山壁打小跟着母亲长大。虽然生逢战争年代，生活艰辛，但尧山壁感受到的童年是充实而快乐的，是家乡给了他丰富的文艺体验。“那时候农村的文艺氛围十分浓厚！”回忆起童年，尧山壁称，一切都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每个县里都有很多剧团、文工团、电影队，文艺工作人员也都积极走进基层，村里开展的各项工作都有文艺表演来宣传、展示，身边充满了文艺气息，而且他还可以参与进去。

“在老家看了上千出戏，放了学就去看戏。”尧山壁回忆，稍微大一点，因为嗓子能唱，还喜欢表演，他登上了村里的舞台，跟着演起秧歌戏，参加村里的文艺比赛。“曾经我想当个戏曲演员，非常喜欢唱青衣。”尧山壁笑着说，大学时候还用多半年的时间去研究戏曲文化。后来有幸见到了“中国第一女花脸”齐啸云，让其看看自己的天赋，然而齐老师看到他高大的体格，称其并不适合唱青衣。直到那时，他才丢了当戏曲演员的心思，开始一心研究写作。

除了生活环境的浸润，还有一个重要的力量让尧山壁有了如今的文学成就，那是其母亲的坚韧。母亲独自一人带着他长大，为他读过很多的童谣、儿歌，性格乐观、豁达、坚韧，这是尧山壁日后面对一切问题的底气，也为他的作品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情感素材。

“文化进基层，让我在村里就有了接触‘文艺大家’的机会。可以说时代造就了我。”尧山壁说，当时作家、文艺家都争着下基层，让他在家乡就有了很多接触“大家”的机会，让他深刻认识到了“文学来自生活”这一道理。正是有着这样的认识，尧山壁在大学毕业之初，坚定地要求回到基层、走进农村，便回到了原邢台县文化馆工作。

前辈指点精品连篇

“回到家乡是对的！”尧山壁说，邢台地处太行山东麓，从山区到平原，地貌丰富，水资源丰沛，风景秀丽，百姓生活环境多样。到达工作岗位的第二天，他就坐上牛车走进深山。在邢台县工作的那些年，他走遍了邢台西部的太行山地区，接触到了各有特点的人物，埋下了对家乡深深的热爱，为他的文学创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

丰富的生活经历，浓厚的文艺氛围熏陶，尧山壁的文学之路顺其自然。他中学时开始发表诗歌，进入河北大学，在“大师”的指点下，更是作品满天飞。大学毕业回到家乡后，创作的戏剧《轰鸡》一鸣惊人，受到周恩来总理的肯定。随后，《母亲的河》《父亲的山》《理发的悲喜剧》《陶醉壶口》等作品声名远播。尧山壁认为，能成长得这么快，一方面是因为对家乡、母亲的感情早就酝酿心间，另一方面是有诸如顾随、黄绮、赵树理、臧克家、田间等“大家”的指导，让他的文学之路“顺风顺水”。

尧山壁回忆，郭小川收到他冒昧托人送去的诗集后，一次回信五千多字，逐首点评，还表示想见面认识一下；臧克家对他“有信必回”，通过70多封信，对他进行指点；邵燕翔给他写信，称赞他文中有骨……这些“大家”成就了尧山壁，也间接成就了无数的青年作家，因为尧山壁也从不吝啬对新人的培育。

“自己接受过‘大家’的指导，也了解一个作家是如何成长起来的。”尧山壁说，26岁那年，他成了一名专业作家，也开始为扶持他人创作忙碌。他在全国率先创办作家班、文学院，并热心为其他作家、作者撰写评论文章，积极提携新作家，推动了河北文坛“三驾马车”的崛起，可以说他在最年富力强的年华里，为中国文学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写出家乡，于心知足”

《我的北方》《母亲的河》《百姓旧事》《流逝的岁月》……尧山壁的作品充满着浓浓的乡土气息，融进了对家乡、对故人的细腻情感。作家王金平这样写道：“尧山壁以文学之笔，将个人与时代、生活与土地，融合为一幅温馨和美又宏伟壮丽的画卷。”

“母亲和家乡成就了我一多半的成绩。”尧山壁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越来越留恋家乡。2023年，家乡说要建设尧山壁文学馆，他把自己的作品和荣誉奖章搬到文学馆，感觉自己仿佛也回到了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

近年来，家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众多泉涌，古城恢复。闻此，2024年，80多岁的尧山壁专门回到家乡，将太行山区、百泉鸳水公园、南北长街等走了一个遍，回忆当年自己走在这片土地上，为这个地方而书写的日子，有满足也有依恋。“我们邢台山清水秀，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十分有魅力，还特别宜居。”尧山壁说，希望更多人能记录下今天的邢台，了解家乡的古今。

对于青年一代的作家，尧山壁满怀希望，但也说道：时代在变，生活在变，也许他们当年的写作方式已经无法适应如今的写作需要，但是“文学来源于生活”是不变的，他期待着家乡能成长出更多的文学巨匠，希望更多外地作家走进邢台，创作出更多优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