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推荐 |《透彻思考》：穿越智慧演进之旅，跨学科感知哲学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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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抛弃了一般哲学史著作的线性叙事，以专题划分，深入考察了证明何以为知识奠基、经验与知识的关系、心智的本质、个体行动的伦理等诸多学界迄今仍持续追踪、不断推进的重要问题，展现出哲学献给世界的丰硕成就。作者也以独特的叙述方式跨越学科边界，揭示出计算理论、人工智能、贝叶斯统计学等现代科学的哲学来源，以及思维推演的数学根基，从而恢复了古今思想、科学进步与哲学传统之间从未中断的联系。

《透彻思考》欢迎且值得来自不同层次与背景、对哲学感兴趣的广大读者阅读。各章均设有习题与拓展阅读，书中亦对哲学史上的经典论证加以拆解，即便非专业读者也可在明晰引领下学会哲学的论证路径，借由种种透彻思考的方式，检验日常生活中的谬误与迷思。

作者/译者简介

克拉克·格利穆尔（Clark Glymour，1942—），卡内基梅隆大学哲学系荣休教授，兼任匹兹堡大学科学史与科学哲学教授，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佛罗里达人类和机器认知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美国科学促进会（AAAS）统计部门研究员，1989年获古根海姆奖。格利穆尔和他的合作者创造了贝叶斯网络的因果解释。他的研究领域包括认识论（尤其是机器人认识论）、机器学习、自动推理、判断心理学和数学心理学等。他的其他著作有《心灵之箭：贝叶斯网络和图形因果模型》《伽利略在匹兹堡》《发现因果结构：人工智能、科学哲学与统计模型》（合著）、《因果、预测与搜索》（合著）等。

张坤，现任卡内基梅隆大学哲学系教授（并在机器学习系兼职），穆罕默德·本·扎耶德人工智能大学机器学习系教授以及执行主任。

张寄冀，现任香港中文大学哲学系教授以及文学院副院长。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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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版序

第二版序

第一版序

第三部分心智

第十二章 心智与意义

第十三章 可计算性*

第十四章 心智的计算观念

后记

部分术语中英对照表

部分人名中英对照表

哲学探究的方法与用途

哲学探究的问题涵盖极广：世界有何结构，我们怎样获得关于世界的知识，以及我们应如何处世。第一个话题，有关世界结构的探究，传统上称为形而上学。第二个话题，关于我们如何认知世界的学问，称为知识论。第三个话题，关于何种行为和秉性是最好的，这类探讨属于伦理学。这三个话题互相关联。对世界结构的看法关乎如何对世界进行探究，反之亦然。因为认知乃心智活动，这些话题又牵涉心智的特性。而伦理学的考量也依赖我们对世界和自身的形而上学观念，我们对心智的观念，以及我们怎样相信知识可被获取。

哲学的这些传统分支无疑显得抽象和模糊，而且它们看起来也显得多余：世界的结构难道不是物理学的问题？我们如何获取知识以及我们的心智活动难道不是心理学的问题？的确如此。那究竟何为形而上学和知识论？又该用何种方法探究这些学问？它们和物理学、心理学和其他科学有何不同？哲学导论通常回避这些问题，但让我试着回答一下。

首先，很多问题似乎和物理学、心理学或其他科学有某些关系，却通常不在这些学科探究的问题之列。比如下面这些例子：

我们如何能知道存在着小到无法被观察到的粒子？

什么才算一个科学的解释？

我们如何知道科学的进程通往的是真，无论真是什么？

“真”是什么意思？

何为真依赖于信念吗？

人们如何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心智？

哪些事实决定一个人在某个时刻与另一时刻是否为同一个人？

知识的极限在哪里？

一个人如何知道她是否在遵循一个规则？

“不可能”意味着什么？

理性的信念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探究最好采取何种方式？

什么是计算？

人应该如何行为？

社会和政治机构应该如何组织和管理？

这些问题与物理学或心理学（或数学、语言学、政治学）有某些关系，但它们并不是这些学科的教科书里常见的问题。对科学来说，这些问题似乎过于根本，我们不知道如何通过有计划的观察或实验来回答这样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并非不重要，不同的回答可能导致物理学、心理学、数学，或者其他科学学科研究采取不同的方式。对诸如此类的问题，个别科学领域要么忽略，要么不加论证地采纳某种答案。而这些问题却是哲学家关注的，当然，以上的问题只是哲学关心的问题的一个小样本。

如果这些问题太过模糊和笼统，以至于我们不知道怎样凭借实验或系统的观察找到答案，那哲学家对它们的探究能有什么价值呢？哲学史传统已经对形而上学、知识论和伦理学的根本问题提出了许多答案。支持这些答案的有时是一些基于非系统的观察的论证，有时是一些单独看来不太让人信服的理由。对这些答案的批评包括：答案不清楚或者不自洽，支持这些答案的论证不可靠，或者别的一些非系统的观察与这些答案冲突。有时候一个答案或答案体系被研究得足够精确和完备，以至于它可以当之无愧地称得上一个理论，并且可以严格地，有时是通过数学方法，得出该理论的各种后果。

这样的哲学思考有何用途？有时，思考哲学问题的传统会引导出非常有说服力和成效的理论，这些理论很有力并富有成果，以至于成为一整个科学门类或者道德视角的基础；它们进入我们的文化、科学和政治，指引我们的生活。比如，计算机科学源于对“什么是证明”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的长达两千多年的尝试。现代统计学的一大分支，贝叶斯统计学，植根于对“什么是理性的信念”问题的哲学探讨，这也是作为现代经济学的一个中心部分的理性决策理论的起源。当代认知科学试图用人类行为和思想的计算模型辅助实验来研究人类心智，这是结合传统哲学关于心智结构的猜测和上述对证明本质的哲学探讨的成果所产生的结果。

因此，哲学之所以值得做，一个原因就是它是最有创造性的学问。严格的哲学思考是当代大部分科学的基础，它实实在在地创造了新的科学领域。并且，哲学在计算机科学、贝叶斯统计学、理性决策论和认知科学的形成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并不停留于古老的历史。这些学科都得益于哲学在最近一百年左右的发展。

但就算哲学曾经值得探究，为什么今天依然如此呢？因为并非所有问题都已尘埃落定，而且看似尘埃落定的也可能值得另起炉灶。在本章和以后的几章，我们会学习一些哲学思考和论证的历史，这些哲学工作催生了若干当代科学领域。我们也会发现一些领域的基础可以被合理地质疑，同时会注意到很多后续话题需要哲学式的反思、猜想和论辩。在后面的一些章节我们还会考察最近几十年哲学对科学的贡献。

推理的形式和一些根本问题

我们获得知识的过程中有一部分是推理过程。推理，或者说论证一个结论，有很多方式。有些方式似乎比别的方式更确定、更有说服力。有些推理采用这种形式——如果假设某些前提，那么某个结论必然成立。这样的推理称为演绎。在正确的演绎论证中，如果前提为真，结论必为真。这样的论证是有效的。（如果一个论证试图证明一个结论是某些前提的必然后果，但未能做到这一点，这个论证称为无效。）如果一个论证除了有效之外，前提还是真的，这个论证称为可靠。有效的演绎论证确保，如果前提为真，那么结论为真。因此如果一个人相信一个有效演绎论证的前提，他应该也相信该论证的结论。演绎推理的范式是数学证明，但不局限于数学领域。所有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应用科学的领域都用到演绎推理。在这些领域，具有数学特性的演绎推理有重要的作用，但演绎推理也完全可在数学的语境之外找到。不管是何种学科，有些假设会使某些论断必然为真，而显示此必然联系的推理就是演绎的。此种推理也惯见于法学、神学、经济学和日常生活中。

很多推理的形式不是演绎的。有时候我们论证一个结论因为它对现象提供了最好的解释，所以应该被相信；有时候我们论证，一个结论应该被相信，因为它与已经知道为真的事物呈现出某种类似；有时候我们基于统计样本论证关于更大的群体的结论。这些推理的形式称为归纳。归纳推理的结论不是前提的必然后果。

在众多推理方式中，以数学为范例的演绎推理在历史上被认为最基本的，是哲学家最先应该尝试理解的对象。有两个原因让演绎推理显得基本。第一，和别的推理形式不同，有效的演绎推理提供了一种保证：我们可以确定，如果该推理的前提为真，其结论也为真。相比之下，各种形式的归纳推理虽然可能提供有用的知识，但不能提供这样的保证。第二，演绎推理之所以可能，一定同语言和世界的结构都有某种关联。这是因为演绎推理是其假设或前提必然化其结论的推理。世界和语言应该是如何构成的，才能让一些论断必然化另一些论断？举例说，算术的基本条件如何让2+2=4成为它们的必然后果?在这个使用算术的基本条件的世界和语言中,是什么来保证如果我们在一堆东西里数2个,在另一堆东西里也数2个,那么两堆东西一起数我们会数到4？

这样的问题可能显得琐碎，或者怪异，甚或烦人，但我们会看到正是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孕育了现代逻辑和数学的丰富结构，还有计算机科学这样一个新学科。如果这样的问题得到回答，我们有望更深刻地理解话语和思想与世界之间的关系。对下列几个根本问题的哲学追寻绵延了2500年：

我们如何能判定一个从前提到结论的推理是有效的演绎论证？

我们如何能判定一个结论是否是一组前提的必然后果？如果是，我们如何能找到一个有效的演绎论证来证明这种必然联系？

世界的结构、语言的结构，以及话语和思想与事物的关系中，有什么特性使得演绎推理成为可能？

回答这些问题即是提供一个关于演绎推理的理论。这样的理论将会一部分是形而上学，一部分是知识论。它会涉及世界上存在何种事物（对象？性质？关系？数？集合？命题？必然关系？意义？），以及我们如何能认知事物或利用事物来生产知识。接下来几章就是专门讨论这些问题的。再后面的章节会关注认知世界如何可能、理性决策和因果、心智的特性，以及伦理学的理论。本章余下的部分会考察多种在不同领域的思想史上扮演过重要角色的被认为是演绎的论证。这些例子之所以重要，有几个原因：它们为我们提供了可以区别有效和无效论证的案例；它们也会提供一些哲学史上的重要概念，这些概念在本书后面的论述中不可或缺；最后，它们是分析我们如何认知世界结构这样的根本问题的出发点。

本文节选自《透彻思考》“第一章 证明”

资料：上海人民出版社

编辑：赵思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