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水师之殇》写作后记
发布时间:2025-04-18 04:57 浏览量:53
写作《北洋水师之殇》历时几个月,从北洋水师的组建到甲午战争中被日军摧毁,共二十章。这样一段让中华民族蒙羞的历史写出来,心情是沉重而又苦涩的。
我曾多次在威海刘公岛甲午战争博物院里长久驻足,苦苦思索。两门“济远”舰的210毫米克虏伯主炮静默如谜,炮膛深处或许还残留着130年前的硝烟;展厅里不同型号的炮弹如今已经被岁月包裹了厚厚的铁锈;从破碎的青花瓷碗和刻有“来远”字样的铜勺上,仿佛还能听见水兵就着咸菜啃糙米的咀嚼声。站在东泓炮台遗址,望着锈蚀的克虏伯大炮指向遥远的海面,心中总有隔世之感。
“镇远”舰的铁锚如今静静地躺在中国军事博物馆的展厅里,曾几何时,它曾在黄海劈波斩浪三次参与对日本海军作战,威海卫战役镇远舰被俘后,日本曾将其铁锚、锚链及10颗主炮弹头陈列于东京上野公园,并在锚链周围竖立海战碑志,碑文内容明确将铁锚等物标为“战利品。后被中国政府索回。那是何等的耻辱?
写作《北洋水师之殇》的过程,如同用拿着一把刀在剖开一道历史的伤疤,那些曾经的钢铁巨舰,最终在晚清贪婪、傲慢与蒙昧的体制腐蚀下,化作黄海底的残骸。
站在威海刘公岛的铁码头旧址,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扑面而来。巨大的定远舰铁锚竖立在纪念馆前,黑褐色的铁骨,象征着北洋水师将士们的不屈和坚毅。远处,广场矗立的邓世昌雕像,正气凛然,他的目光越过苍茫黄海,凝固在1894年那个血色黄昏的方向。
这何尝不是一面映照古今的铜镜?当定远舰的305毫米巨炮因缺少开花弹而被敌舰炮火轰炸时,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技术的落后,更是一个封闭官僚体系对创新和革新的恐惧;当清廷用海军军费为慈禧六十大寿修筑颐和园石舫时,葬送的不仅是一个国家舰队的威力,更是一个朝代对国家安危的麻木。
真正的历史悲剧在于辉煌时埋下的衰亡伏笔。当腐败僵化的温床让一个国家失去了国魂和军威,便会出现方伯谦驾舰逃跑挂白旗的荒诞,也会出现北洋水师在威海卫刘公岛母港内被动挨打的惨剧。
以史为鉴:
北洋水师的残骸至今躺在海底,它将永远警示中华民族——强国的脊梁在于制度之先进、民心之坚韧、革新之彻底。
技术革新救不了腐朽的体制,北洋水师之殇,甲午之败,始于庙堂之上。坚船利炮面对制度僵化、官僚贪腐,固步自封、朝堂苟安、民心涣散,终将在历史的浪潮中倾覆,再强的舰队也只是纸糊的尊严。
一百多年来,海浪从未停止冲刷这片浸染北洋将士血泪的海岸,一阵阵波涛的回响,那或许是“致远”舰撞向“吉野”舰时的汽笛长鸣,或许是刘步蟾自沉前炸毁舰艇的闷雷,更是威海刘公岛失守之时,数千水兵面朝京师叩首诀别的呼喊。这些声音穿越百年,在历史的长河中激荡共鸣。
或许这正是书写伤疤的意义——不是咀嚼苦难,而是在寻找新生和警醒未来,伟大民族总是由苦难而走向辉煌!
如今,中华民族早已经从苦难中站立起来,从辽宁号到山东号,再到福建号,中国海军航母编队在黄海、东海,再到南海,乃至深蓝的太平洋已经筑起了海上的钢铁长城,中华民族已经在历史的阵痛中完成了屹立于世界东方的伟大征程。
海风渐起,浪涛拍岸如钟。那些长眠海底的忠魂,那些镌刻礁石的耻辱,终将在不息的涛声里化作永恒的警世箴言: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永远存于巨浪之巅!
2025年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