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穷志不短

旧社会有句俗话，叫做“人穷志短”,又叫“人贫志短”，是说人在处于贫困的境地时，便失去了远大的志向。

查这句话的渊源，最早见于宋朝一位叫普济的和尚所写的一部佛经《五灯会元》里。他说:“人贫志短，马瘦毛长”。这句话本来是地主阶级为了麻痹人民而编造出来的，后来不知怎么一来，竟变成人们常说的一句口头禅。

“马瘦”是不是一定“毛长”,这问题需要请教科学家，本人不敢妄言。但是，“人穷”是否果然“志短”呢?我却觉得古今中外的大量事实并非如此。

秦朝末年，雇农出身、帮人家“佣耕”的陈胜，可以说很穷了。但正是他，与同样贫穷的吴广一起，发动群众，“斩木为兵，揭竿为旗”，领导了我国历史上第一次农民大起义。他的“燕雀安知鸿鹄志哉”的名言，至今仍为心怀壮志的人们引为警句。清朝末年，自幼生长在农民家庭，因家贫失学、屡试不中的洪秀全，不甘于清朝统治者的压迫和帝国主义的侵略,领导了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革命运动,提出了使天下“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的“天朝田亩制度”，其志也不能说不长。从陈胜，吴广到洪秀全，历史上许多英雄好汉、壮士豪杰，不正是由于饥寒交迫，难以生存而树立起改变现实、推翻统治阶级的雄心壮志吗?尽管他们由于种种原因而往往“事与愿违”，但是他们的志气，却无论如何不能算短。

解放以后，在党的领导下，我国人民走上了通向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大道，但我国“一穷二白”的面貌尚未彻底改变。然而广大群众的精神面貌又怎样呢?只需举出“三条驴腿”的故事就够了。被称为“穷棒子社”的王国藩合作社，最初二十三户贫农只有三条驴腿。但是他们在党的指引下，却立下了挖掉穷根子的雄心壮志。“他们用自己的努力，在三年时间内，‘从山上取来’了大批的生产资料，使得有些参观的人感动得下泪”。他们由初级社发展到高级社，由高级社进入人民公社，穷根子一点点地被挖掉，胜利一个接着一个。毛主席说，他们的形象“就是我们整个国家的形象”。能说“人穷志短”吗?

干革命如此，搞建设如此，治学问也同样如此。历史上的大学问家、大发明家许多都是贫苦出身。活字版的发明者毕升是宋朝的一个平民，“药王”王叔和是晋朝的一个到处流浪的贫苦医生;发明火车的斯梯文森是一个煤矿上的杂工，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的牛顿出身于农民家庭，小时失过学，种过田。……像这样的事例，真是不胜枚举。这些伟大的学问家、发明家，的确是贫穷得很，但他们的志气却一点也不短。正是由于他们小时就立下大志，又肯于刻苦钻研，才能很好地总结群众的生产经验，做出科学技术上的伟大贡献。

所有这些事实，都证明“人穷”未必“志短”。其实，“人穷”与“志短”本来就没有必然的联系。旧社会劳动人民被剥削阶级剥夺了生产资料，弄得穷愁潦倒，赤贫如洗，但是，“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剥削阶级只能剥夺他们的财富，却不能剥夺他们的意志。相反地，他们受到的剥削压迫越惨重，其阶级仇恨就越大;生活越困苦，其改变这种不合理状况的要求便越强烈，受人鄙视、欺凌的压力越大，反抗性也就越大，斗争的意志也就越坚强。这就是“穷则思变，要干，要革命”的道理。

至于新社会，由于人民做了国家的主人，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有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有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作指南，他们既然能战胜凶恶的阶级敌人，也就决不会为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一穷二白”阻碍住自己前进。相反地，“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回最新最美的画图”。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当他们自觉到自己的使命和力量的时候，其斗志更是不可阻挡的。

存在决定意识。人们的意愿、志气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任何“凌云”的“壮志”都是在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的革命实践中产生和培养起来的,只有不脱离实践,不怕吃苦，不怕流汗，敢于披荆斩棘，一句话，只有肯艰苦奋斗的人才能真正树立起大志和实现自己的大志。而这种品质和勇气是任何贪图享受的剥削阶级都不可能具备的。他们尽管守着万贯家资，穿着锦衣狐裘，过着舒适豪华的生活，但是由于他们脱离生产，脱离斗争，其眼光必然短浅，胸襟必然窄狭，不可能有真正远大的志向。即使有一点自私的、微不足道的“志气”，也不过是勾心斗角，奔跑钻营，象苍蝇逐臭一样，汲汲于一己之私利而已。事实证明，越是追求个人或少数人豪华的物质生活，便越容易腐蚀人的精神，消磨人的意志。在过去艰难的革命时期，敌人不正是用优越的生活条件，雄厚的物质财富做钓饵，来引诱那些不坚定的革命者，面制造出一些无产阶级叛徒吗?可见，“玩物丧志”倒是一条必然规律。

我们说“越穷越革命”，并不是主张人们要安于贫穷，并不是认为人民的生活改善了就一定会丧失革命性。全世界被压迫被剥削人民的“穷”，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现实。我们要革命，就是要改变这个现实，使穷变为富(但这个富是共同的富，不是少数人的富)。所以，肯定“越穷越革命”同我们为争取改善人民生活的艰苦斗争正是统一的。

资产阶级胡说什么“穷则变，变则通，通则富，富则修”，这种谬论和无产阶级革命者的思想是根本对立的。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决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利而进行革命的。共产党人的天职是为人民服务，是要和人民群众一起为推翻一切剥削制度而斗争，为人民群众的彻底解放而斗争，为人民群众的最幸福最美好的生活而斗争。如果我们离开了争取人民群众彻底解放的斗争去争取个人或少数人的富裕，或者执行民族利己主义的政策，忘记了世界上大多数尚未解放的劳苦大众，那就必然陷入修正主义的泥坑。

但是，如果我们的生活是随着广大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而逐步提高;如果我们在逐步改善国内人民生活的同时，时刻不忘世界革命，并尽力给予世界各国革命人民以道义上和物质上的支持;如果我们不把人民群众的彻底解放单纯理解为吃好穿好，而是理解为使人民群众真正成为自然界和社会的主人，那么生活的改善决不会腐蚀我们，我们的革命意志永远是会旺盛的。

象任何社会意识形态一样，“志”是有时代性、有阶级性的。旧社会有的是光宗耀祖、升官发财、成名成家、出人头地之志，我们时代要求的则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革命之志，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奋斗到底之志。剥削阶级有尽量欺压劳动人民之志，劳动人民则有坚决反抗剥削压迫之志。剥削阶级为了实现其剥削压迫之志，不仅采用种种手段掠夺人民的物质财富，而且制造出种种谎言来腐蚀人民的反抗精神，瓦解人民的斗争意志。可见，所谓“人穷志短”，不过是剥削阶级的一种欺骗宣传。就象“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之类的谬论一样，它反映了剥削阶级的要求和愿望。

兴无灭资的斗争贯彻在各个方面。“人穷志短”的论调只能意味着剥削阶级对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的鄙视。如果我们也不分是非地人云亦云，岂不是“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之威风”?我们的结论是“人穷志不短”，我们的行动是艰苦奋斗，发奋图强，展共产主义宏图，立无产阶级大志，做一个彻底的革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