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堂上苏轼横眉竖目,田园中东坡诗酒快活,士子风流古今一人
发布时间:2025-03-19 06:00 浏览量:3
世上有两个东坡。如同世上有两个我一样。白天的我奔波在挣钱的路上,为了几两碎银熬白了头发,晚上的我关上院门,把月光请进房内,展开一册诗书,与古今贤达神游。
我想东坡也是如此吧。白天或是在朝堂上“横眉怒目”的指东打西,或是骑着毛驴无奈而又疲惫的行走在贬谪的没有尽头的路上。当明月升起的夜晚,划着兰舟,三五知交围炉喝起酒,或是有雪,或是有月,或是观景,或是赏曲,填一阙风雅的词,说一段闲庭里的风月诗酒。
“苏轼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林语堂先生在《苏东坡传》中给东坡下了这样的评价,“吾上可陪玉皇,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这是苏东坡给自己的定语。
我眼里的东坡是哪样的人呢?我有些急切的要把自己眼中的东坡写出来,因为我相信一句话,“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见到的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的东坡是“山野田园间洒脱、旷达、放逸的诗人,是朝堂上天真淳朴,批评藏否皆出本心的亢言直论的文人。”
要是一定非要用简短的话来总结的话,东坡在我眼中,就是一位儒家传统文人。我所说的这个儒家不是西汉董氏之后的的儒家,是先秦孔子所创之初的孔门。
若是再要更加简化的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君子坦荡荡”。东坡在我的眼中便是坦荡荡的君子,是明德、亲民、至善的达人。
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
东坡情深意笃,恩爱有加的夫人王弗却总是说东坡“不合时宜”,换成现今的说法便是处事不够圆滑,没有防人之心。
东坡却没有把夫人的劝告当一回事,依旧执着自己真性情与世间人交往。其中便有一个名叫章惇的人。
“那年我们都还年轻,少不更事。”后来苏轼自儋州北还,遇到章惇的儿子。此时的苏轼已经是年过六旬的老人,因章淳构陷,几尽丧于南海。可是面对这个当年的朋友,后来的“仇敌”的儿子,苏轼却只是云淡风轻的安抚了这个忐忑不安,有些惶恐的中年汉子。
章惇与苏轼是相识是在刚刚步入仕途之际。有一次苏轼与章惇同游陕西南山,山高林密,对面山崖有处绝壁,章惇说要过去在石壁上题字。
要到达那块石壁,只能踩着一根窄小的横木。横木下边,就是万丈深渊。
苏轼不敢过去,他一生胆小。章惇从从容容的,谈笑风生的踩着横木,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苏轼感叹:“兄台将来你肯定敢杀人。”
把自己的命当成儿戏之人,又如何能把他人的命当回事呢。苏轼和章惇大笑。
苏轼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料到的是将来章惇要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1069年,宋神宗用安石,“有胆有识,有魅力,把自己命当成儿戏”的章惇得到了王安石的赏识。章惇一路青云直上,很快升到三司使。
苏轼却“不合时宜”的站出来,对王安石进行批驳。1071年,神宗见苏轼,苏轼面对神宗关于变法的询问,不合时宜的直言“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
此话传到了王安石的耳中。“拗相公”发起狠来,谁也拦不住,更何况还有一个“一心向上”的章惇。
很快苏轼便迎来他一生的噩梦“乌台诗案”。很难说那些从苏诗中“穷经摘句”的的人是否受到王安石的暗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看到了苏轼与安石之间的“不睦”。
当皇甫僎带着他的儿子和两名台卒日夜兼程赶到湖州,提前得到苏辙通风报信的苏轼依旧是感到很是惊恐。他一生胆子小,他以为皇甫僎的到来是要杀他的头。
苏轼以为必死无疑。他哭泣着跟妻子告别,又给弟弟苏辙写了封遗书,船到太湖,他想投水自尽。
皇甫僎早有防备。一把将苏轼从水中拉了出来,讥笑道“胆小如鼠之辈也。”
好在有宋一朝不杀士子,苏轼被贬黄州。章惇却有些郁闷。他担心苏轼有朝一日卷土重来,那样的话,以他的理解,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章惇安排好友亦是苏轼死敌程之才担任广南东路提刑,不让苏轼有好日子过。于是苏轼便开启了贬谪之路,从黄州开始,到了汝州,又到惠州,然后又跑到了儋州。
神宗崩,哲宗上,王安石失势之后,司马光回到了朝堂,对安石一派进行清理,重用旧派人物,苏轼又回到了朝堂之上,知礼部贡举。
章惇被贬谪。此事却与苏轼无关,苏轼对司马光排除安石新人的举措提出质疑,并对清除安石新政的措施提出了反对意见。
旧派人士表示诧异。“你受新派打压,险些丢了小命,现今给你出头的机会,你却又横挑眉毛,竖挑眼,你想如何呢?”
很快,司马光病逝,高太后亡,哲宗亲政,新派人物章惇再度得势,苏轼被贬儋州。
等到他北返之际,已经是白发苍颜一老翁,距他离世也只剩下区区数载。
苏轼一生坎坷多舛,他却能够“以他的心灵的喜悦,成就了万古不朽”,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在苏轼给潮州韩文公庙碑题字中说道:“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矣。”
何为浩然之气?孟子曰:“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
儒家之道,率性也。
宋时儋州苦贫之地。
在贬谪的路上,苏轼写诗喝酒,开垦荒土,于是有了东坡之号,有了东坡肉,有了定慧院里的那阙词:“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更有了在儋州夜游记下的快事。“步城西,入僧舍,历小巷。民夷杂糅,屠酤纷然,归舍已三鼓矣。”
如此放达,斯人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