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腹！曹寅：最得力的奴才

曹寅出生于顺治十五年的九月初七，字子清，号荔轩，是满洲正白旗的包衣。他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

曹寅的高祖父曹世选原本住在辽阳，后来在明朝天启元年的时候，后金攻占沈阳，他被抓去做了奴隶，并被分配到了睿亲王多尔衮的正白旗包衣下。曹寅的祖父曹振彦在顺治年间从知州一路升迁到两浙都转运使司盐法道。他的父亲曹玺则先后担任过内廷侍卫和内务府郎中，后来还被特别任命为江宁织造。

曹寅的母亲孙氏在23岁时就进了皇宫，成为了皇子玄烨的保姆。按照清朝宫里的规矩，皇子出生后都会有保姆照顾，但孙氏实际上承担了更多的养育责任。玄烨小时候为了躲避天花，经常和孙氏等人住在紫禁城西华门外，两人朝夕相处。因此，玄烨对孙氏的感情超过了生母。这段特殊的亲密关系也为曹寅日后积累了政治资本。

曹寅小时候是在江宁长大的。江南地区历来是人才辈出的地方，曹玺也常与当地的文化名人交往，这些都对曹寅的成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康熙登基后，曹寅就被召进宫里做伴读。

曹寅长大后当上了侍卫，21岁时担任了銮仪卫治仪正，一直陪伴在康熙身边。《康熙王朝》里的魏东亭，原型很可能就是曹寅。

曹寅天生聪明，在康熙的影响下，他对汉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当时的京城文人交往频繁。年轻时他还编了一本诗集叫《荔轩草》，在文人圈子里小有名气。这一点也为他与江南汉族知识分子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在清朝初期，江南地区有很多人还怀念明朝，这个地方也是反清情绪最强烈的地方。顺治年间，朝廷曾经用过强硬的手段，但效果不是很好。到了康熙年间，康熙帝平定了三藩之乱之后，就开始采取怀柔政策，重点是拉拢汉族的知识分子。因此，就需要找一个既有能力又有点文化气息的心腹去江南那边。

曹寅从28岁开始担任内务府郎中，特别擅长理财，而且他还跟江南的文人圈子关系密切，所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康熙二十九年，曹寅被派到苏州当织造。他在风景如画的苏州待了三年，期间认识了姜宸英、吴之振和叶燮这些人，经常一起吟诗作对，讨论古今话题。

他还写了一部叫《北红拂记》的剧本。康熙三十一年重阳节赏菊花的时候，他让家里的戏班子演出了苏州戏曲大师尤侗的作品《李白登科记》，还摆酒设宴，邀请了很多名流，这件事在当时的士大夫中传为美谈。

康熙三十一年，曹寅不仅负责苏州织造，还兼任了江宁织造。第二年，他的职务又反过来，以江宁织造的身份兼任苏州织造。没过多久，他就专门负责江宁织造的工作，继续广交朋友。

曹寅那个年代，他对清朝初期镇压江南地区所采取的残暴手段是深有体会的。“嘉定三屠”和“扬州十日”这些事件给江南士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在不触犯满洲贵族利益的前提下，曹寅对前明朝遗臣和文人采取包容的态度，为朝廷争取民心。康熙三十八年，康熙皇帝第三次南巡时，曹寅奉命与江苏巡抚宋荦一起监督修复明陵的工作。

曹寅非常明白康熙的政治意图，他带领手下官员多次实地考察，安排好施工人员，全力以赴地推进工作。后来，他还发起了在扬州修复祭祀南宋抗金将领的旌忠庙，并且写了一篇《复社姓氏记》的文章，以此迎合东林党、复社后代的心意，尽全力赢得江南士人的喜爱。

康熙四十三年的三月，在花开烂漫的时候，洪昇来到了金陵。因为在他为皇后守孝期间上演了自己的新戏《长生殿》，结果惹恼了皇帝，被革去了官职。

丢了官职后的洪昇回到老家，一直心情不好。当他到了江宁（现在的南京），曹寅和张云翼等人把他当作贵宾招待，还找来了几十个唱戏的演员，重新排练这部剧，邀请了许多名流来观看。

演出那天，洪昇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曹寅和他一起边打拍子边唱，连续唱了三天三夜，简直成了当时的热门话题，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件很荣耀的事。对于和洪昇一起被处罚的另一位诗人赵执信，曹寅也对他非常客气，经常通信交流。

曹寅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喜欢戏曲，另一方面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安抚人心。这正好和康熙帝笼络文人的心思不谋而合，两个人配合得挺默契。

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康熙皇帝下令让曹寅刻印《全唐诗》，还找了十个在江浙闲着的翰林帮忙校对。曹寅就在扬州天宁寺设了个“诗局”，亲自负责刻印的事，从定规则、安排刻板，到印刷、装裱，他都亲力亲为，不敢有一点马虎。

到了康熙四十五年十月，《全唐诗》终于完成了。康熙看了之后非常满意。在这期间，曹寅趁机跟江南的文化名人交流，跟他们谈天说地，讨论各种话题。一时之间，扬州和仪真成了曹寅进行政治和文化交流的中心。

不久之后，曹寅又被派去刻印《佩文韵府》，还自己出钱刻印了施闰章的《学馀全集》和朱彝尊的《曝书亭集》，这让他的后代感激不尽。施闰章的孙子感叹道：“哎呀！如果不是楝亭曹公，这部书可能永远埋没在箱子里，哪能轻易流传呢！”他自己刻的《楝亭五种》和《楝亭十二种》，也在知识分子中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通过这些文学交流和笼络士人的活动，曹寅让东南地区的才子们都愿意来投奔他，“知名人士”都聚集在他的周围。为他的《楝亭图》题诗作画的人有几十个，其中不乏恽寿平、毛奇龄、尤侗、朱彝尊、金埴等当时红极一时的文人。甚至明朝灭亡后隐姓埋名、专心著书的钱澄之，也跟他有所交往，并托付了后事。

曹寅拉拢江南的知识分子，这只是康熙让他到江南的一个目的。康熙让他去江南主要是为了了解民情，稳定民心，监督江南的文武官员。

康熙四十四年，康熙皇帝第五次南下巡视。当时有个叫陈鹏年的知府，他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有一次，朝廷提出为了迎接皇帝南巡，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增加三成的税收。陈鹏年不同意这个提议，因为他觉得这样会给老百姓增加太多负担。结果他的反对惹怒了两江总督阿山。

阿山就因为陈鹏年修缮行宫太敷衍，想让康熙生气，然后杀了陈鹏年。曹寅虽然跟陈鹏年平时没啥交情，但他知道陈鹏年在老百姓心中的名声不错，于是就替陈鹏年向康熙求情，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最后，康熙终于答应了曹寅的请求。

曹寅在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帮主子争取民心，也赢得了江南老百姓的喜爱。康熙四十七年，南京的明孝陵发生塌方，老百姓中传出了很多谣言，说这是上天在警告。

曹寅一方面向康熙报告这件事，另一方面开放陵园三天，让老百姓可以进去参观，让他们知道这只是谣传，从而平息了民众的不安情绪，稳定了局势。那一年，曹寅和他的妻兄苏州织造李煦还为机户（就是那些纺织工人）请求免税，试图缓解朝廷和机户之间的矛盾。

康熙多次叮嘱曹寅：“以后听到地方上的小事，一定要用密折上报。”“所有奏折都不能让人代笔，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关系都不小。”康熙的意思是要曹寅暗中监视江南地区的官员和民众情况。曹寅很明白这个意思，所以经常密折汇报江南各阶层的情况。

康熙四十七年，浙江四明山张廿一等人领导的反清起义爆发。曹寅多次密报“匪情”，打探反清复明的潜在力量和民心走向。从朱三太子和一念和尚被捕开始，直到四明山的义军被基本肃清，曹寅和李煦的奏折多达七八次。

另外，曹寅也很关注宫里各位皇子之间的争斗，以及太子多次被立又被废的事情在民间的反应。他报告说，虽然江南的百姓都已经听说了这些“异常之事”，但是街坊邻居们都很平静，没有什么议论和说法。

熊赐履是康熙的老师，也是有名的理学家，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因为某些原因被革职回家了。他在江南很有影响力，康熙不太放心他，所以曹寅就偷偷监视他的动向和言论，然后汇报给康熙。

康熙五十年的时候，发生了著名的“江南科场案”。曹寅更是帮康熙打探社会上的舆论，多次秘密报告督抚之间的互相揭发以及案件审理的情况，简直是当了康熙在江南的眼线。

在为康熙私人服务这方面，曹寅也很卖力。康熙六次南巡，经过江宁（现在的南京），有五次都是住在曹寅的织造署里。曹寅四次有幸迎接康熙，每次都很用心。

比如康熙第五次南巡时，曹寅和李煦一起筹钱，各自捐出两万两银子，在扬州建造了一座豪华的宝塔湾行宫，可以说是“三叉河畔建皇宫，金银挥霍如泥沙”。

曹寅还组织宴会，上演戏剧，给康熙献上玉杯、白玉鹦鹉等各种珍贵的玩意儿和古董。连跟着皇帝的太子和其他近臣，也借机索要了不少财物。就像《红楼梦》里的赵嬷嬷说的那样：“花钱花得像流水一样”，“别说银子成了泥，世上的东西，没有不堆成山的。”

曹寅因为接待康熙皇帝有功，被封了个通政使的大官。不过，几次南巡下来，曹寅也欠了不少债，这为曹家后来的衰败埋下了隐患。

虽然曹寅只是一个管理丝绸生产的官员，但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他在江南的地位甚至超过了那些督抚大员。在他的经营下，曹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

在南京曹寅的府邸里，红漆栏杆、青绿色的屋檐，还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景色非常优美。为了给皇帝表演，曹寅爱上了戏曲，尤其擅长昆曲。他还养了一个家庭戏班，不仅为康熙皇帝演出，还在自己家的花园里自娱自乐，有时候还会亲自上阵表演。

另外，为了进贡西洋物品，曹寅还得跟外国商人和传教士打交道。因此，他家里有很多洋货，经常向康熙皇帝进献如玫瑰露、鼻烟盒、玻璃器皿和咖啡等物品，生活非常奢华。

南巡的花费、笼络士人、满足皇子近臣的需求以及个人的挥霍无度，使得曹寅每年的开支巨大，达到数万甚至数十万两银子。然而，他的年薪只有区区一百零五两白银，每月还只能领取五斗白米，远远不够支付这些开销。于是，他只能兼职其他职务来增加收入。

曹寅在康熙四十年前就申请借款十万两银子来承办铜矿，结果被批准分管了龙江、淮安等五个关口的一万零一百担铜铅事务。到了康熙四十七年，他已经管理铜铅事务八年了，一心想着怎么扩大财路。

康熙四十二年，他又接到圣旨，和李煦轮流管理盐务。第二年，他还被选为两淮巡盐御史，从此以后，他就和李煦轮流管理盐税，直到康熙五十一年他去世为止，一直负责淮盐的事宜。

两淮的盐商是清朝最大的商业集团之一，他们缴纳的盐税几乎占全国的一半，额外收入也非常丰厚。虽然我们无法准确统计他们的灰色收入，但从李煦接手曹寅的盐差一年后，净赚了五十八万六千两银子，这足以偿还曹寅遗留下的三十二万两旧债，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两淮盐商的财力有多雄厚。

曹寅刚开始担任巡盐御史时，发现两淮盐税里的各种浮费很多，导致盐商们经营困难，朝廷的钱粮也开始拖欠。于是他连续上了两份奏折，请求禁止这些浮费和陋规，并提出了四项改革措施，强调必须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上到总督，下到州县都要严格监管。

不过，康熙皇帝任命曹寅来管理盐政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康熙在朱批中写道：“少管闲事，只顾眼前，恐怕将来会出大问题，给后来的人留下烂摊子，这不是长久之计。”很显然，康熙让曹寅管理两淮盐政，主要是希望他能填补财政上的亏空。

曹寅心里也明白，但他很快又陷入了亏空的困境。即便有数以万计的盐税盈余，还是填不上频繁的皇家供应和其他开销。他只好向康熙帝诉苦说：“我欠下的债都是在外面偷偷借的。”

钱都花在了皇上面前，康熙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说：“曹寅和李煦花钱的地方很多，我知道其中的原因。”他还说，“我打算从宽处理，不再深究。”其实这钱本来就是拿皇帝的钱办皇帝的事，主子和奴才心里都清楚。

康熙五十一年七月，曹寅在扬州生病了。李煦替他向康熙请示，康熙立刻派人骑着驿马日夜兼程送去金鸡纳霜，限定九天内送到扬州。他在奏折后面连说了四个“万嘱”，叮嘱他们要小心用药，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可惜“圣药”还没送到，曹寅就突然去世了，享年五十四岁。

曹寅的妻子李氏生了两个儿子，第二个儿子早早就去世了。大儿子叫曹颛，接替了曹寅成为江宁织造，但没过多久他也生病去世了。于是康熙就让曹寅的弟弟曹宣的第四个儿子曹頫过继给曹寅，继承了他的职位。曹雪芹就是曹頫的儿子。

曹寅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平郡王纳尔苏。在康熙皇帝在位期间，曹家一直很受宠。但康熙去世后，这种特殊的主仆关系就没有了，曹家也开始走下坡路。到了雍正初年，因为财务问题，曹家还被抄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