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资治通鉴》学成语——众庶匈匈

最近看《资治通鉴》，在汉纪二十六中读到一个成语——众庶匈匈。成语出自于汉孝哀皇帝建平四年，王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疏劝谏汉孝哀帝不要封董贤为候的奏折。这个成语是用来形容百姓议论纷纷，讨论不止的样子，常用于描述某件事情或政策在民间引起广泛讨论和议论的情景。成语出处摘抄如下：

原文：

上欲侯董贤而未有缘，侍中傅嘉劝上定息夫躬、孙宠告东平本章，掇去宋弘，更言因董贤以闻，欲以其功侯之，皆先赐爵关内侯。顷之，上欲封贤等而心惮王嘉，乃先使孔乡侯晏持诏书示丞相、御史。于是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封事言：“窃见董贤等三人始赐爵，众庶匈匈，咸曰贤贵，其馀并蒙恩，至今流言未解。陛下仁恩于贤等不已，宜暴贤等本奏语言，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考合古今，明正其义，然后乃加爵土；不然，恐大失众心，海内引领而议。暴评其事，必有言当封者，在陛下所从；天下虽不说，咎有所分，不独在陛下。前定陵侯淳于长初封，其事亦议，大司农谷永以长当封；众人归咎于永，先帝不独蒙其讥。臣嘉，臣延，材驽不称，死有馀责，知顺指不迕，可得容身须臾。所以不敢者，思报厚恩也。”上不得已，且为之止。

译文：

哀帝想封董贤侯爵，但又没有缘由。侍中傅嘉劝哀帝更改息夫躬、孙宠告发东平王的奏章，抹去宋弘的名字，改说成是由于董贤奏报才得以知晓。哀帝想用这个功劳封董贤侯爵，就先把进行告发的有功人员全赐封为关内侯。不久之后，哀帝想封董贤等人，又心里顾忌王嘉反对，便先派孔乡侯傅晏将诏书拿给丞相、御史看。于是王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密封奏书说：“我们看到董贤等三人当初被赐封关内侯时，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董贤是因为贵宠而得赐封，其余两人也因此蒙恩受封，至今流言没有平息。陛下对董贤等人施加仁恩不已，就应该公布董贤等人的奏章原文，询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请他们考查是否合乎古今前例，使此事能名正名顺，然后再加封他们爵位采邑。不然的话，恐怕会大失众心，天下人要伸长脖子议论抨击这件事。若公开评论此事，必有说应当加封的人，陛下不过是听从采纳其建议，天下人虽然不高兴，责任也有人分担，不完全在陛下一人了。从前定陵侯淳于长初封爵之时，也曾经有议论，大司农谷永认为淳于长应当加封，众人怪罪于谷永，先帝因而没有单独蒙受讥刺。臣王嘉、臣贾延，无才无能不称职，虽死仍有余责，明知顺从陛下的旨意，不违逆陛下，可以暂时保全身家性命。所以不敢这样做，是想报答陛下的厚恩啊。”哀帝不得已，暂且停止这样做。

先来解释一下这个成语的意思，众庶匈匈：形容百姓议论纷纷，讨论不止的样子，常用于描述某件事情或政策在民间引起广泛讨论和议论的情景。

这个故事很好的给了我们一个示范，告诉我们该如何委婉的劝诫上位者。其一开始并没有明说要求皇帝不要封董贤为候，只是告诉皇帝，您这样做是会引起天下议论纷纷的，悠悠众民之口，是对您贤明声望的一种重大打击，但我们给你想了一个办法，您可以公布董贤的功劳，公示他的奏章作为证据，让臣下等人讨论董贤该不该封，我想一定会有人认为该封的，您顺着他的意思封了董贤就好，这样您就不用一个人面对这天下的悠悠之口了，甚至不会有损于您的威望。现在，请您把董贤举报东平王谋反的奏折公布一下吧？这件事情的症结就是，奏折是肯定没有的，这就变成了一件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了，于是哀帝便将封董贤的事情放了一放。

其实整个故事的关键在于名正言顺，正如《论语·子路》中所说一样——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利。王嘉与御史大夫贾延成功的实现了以理压人，这个人还是哀帝——一位帝王。当然，这件事没过多久，汉哀帝还是拿着这件事把董贤封为高安候，终于圆满实现了自己的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