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到西域⑰｜石窟、佛寺、乐舞，千年龟兹文化的古韵新声

阿克苏，拥有世界自然遗产新疆天山和世界自然遗产“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多处遗产点。以双世遗为核心，浙江省援疆指挥部制定了《浙江省文化和旅游援疆产业发展提升计划(“双珠”计划）实施方案(2023-2026年）》，围绕深入实施“文化润疆”工程和“旅游兴疆”战略，着力推动阿克苏文化和旅游高质量发展。

为响应“双珠”计划，持续打响“丝路古龟兹·神奇阿克苏”这一当地文旅主品牌。近日，潮新闻客户端携手阿克苏文旅局，组织全国知名文史专家、艺术学者以及知名自媒体博主奔赴新疆阿克苏地区，多维度寻访、挖掘龟兹文化的古韵新声。

从石窟艺术看龟兹文化

彰显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特质

从阿克苏市出发，沿着吐和高速一路向东，窗外的广袤原野逐渐变成红褐色，彩色丹霞地貌在光线变化中呈现出瑰丽的色彩，克孜尔千佛洞、库木吐喇石窟、森木塞姆石窟等组成的龟兹石窟群就藏于这些奇丽山谷中。

从吐和高速遥望天山山脉。王建龙 摄

阿克苏地区库车市，古称龟兹，是地处古丝绸之路要冲的重镇。魏晋至隋唐时期，这里不断吸收东西方文化精髓，造就了繁荣的龟兹文化，一度是西域佛教文化传播的中心。克孜尔石窟是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在阿克苏境内的一处重要节点。窟内壁画大都采用菱形格设计，在纵横交错间铺陈出不计其数的本生和因缘故事，成为研究佛教东传的珍贵资料。早期洞窟以融合了印度、希腊风格的犍陀罗艺术为主，后期洞窟则是犍陀罗艺术与本地文化相结合的“龟兹风”，人物形象逐渐本土化，内容也更世俗和生动，用朱砂、青金石和绿铜矿加工而来的色彩让壁画变得明媚华丽。

龟兹文化是一种什么样的文化？9月上旬，潮新闻“从江南到西域 阿克苏文化解读”走访团队拜访座落于克孜尔千佛洞景区内的新疆克孜尔石窟研究所，与研究所专家共同探讨龟兹文化的内涵以及它在东西方文化交融中的作用。

专家座谈会。王建龙 摄

在浙江工商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徐日辉看来，西汉设立西域都护府后，龟兹文化开始成为中国的地方文化。“龟兹文化是一种艺术文化，龟兹石窟中的许多壁画风格体现了西方对人体美的认知，这种认知主动又与中原文化相融合，对于阐释中华文明的统一性、包容性和形成多元一体格局具有重要价值。”

“克孜尔石窟的年代比敦煌莫高窟早100多年。在技法上，壁画采用了凹凸晕染法，相较于敦煌等内地石窟早期洞窟壁画的平涂，克孜尔的壁画立体感更强。敦煌早期洞窟的壁画风格，还受到了以克孜尔石窟为代表的龟兹风的影响。”据克孜尔石窟研究所文博研究馆员赵莉介绍，克孜尔石窟壁画艺术对敦煌石窟、炳灵寺石窟等石窟的早期壁画艺术都产生了深远影响，此外以中心柱窟为主的龟兹型窟，还能够在敦煌石窟、龙门石窟、云冈石窟中找到影子。

克孜尔石窟和鸠摩罗什铜像。王建龙 摄

克孜尔并不是孤立的存在。在龟兹这片土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诸多佛寺和石窟共同构成过一个繁盛的佛国世界。千年前，沿着古丝绸之路的来往商旅和僧侣，多会在此驻足礼拜、交流艺术文化。苏巴什佛寺遗址上错落有致的残垣断壁依然能让人们想象到当年的繁盛景象。

苏巴什佛寺遗址。王建龙 摄

克孜尔尕哈烽燧。王建龙 摄

“站在历史维度，龟兹文化还发挥了粘合剂作用，确保了数百年间不同文化在这里和平发展、共融和传播，这是一种超越制度的文化。”徐日辉认为，龟兹文化彰显了民族团结、文化互鉴、协作共进的精神，对推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从壁画、乐舞寻西域之美

让千年龟兹风华照进现代生活

《大唐西域记》记载屈支国（龟兹）“管弦伎乐，特善诸国”。龟兹乐舞随着古丝绸之路传入中原王朝的宫廷内，成为“以歌言声、以舞言情”的西域特色舞乐。此外，一些龟兹时代的乐器，诸如唢呐、笛子、羯鼓（后演化为纳格拉鼓）、手鼓、筚篥（即巴拉曼）、铁环（即沙巴依）仍在今天拜城的民间艺人音乐演奏中使用，古今因缘不可谓不深。

新和县加依村弹奏都塔尔的传统乐器工匠肉孜·巴吾冬。王建龙 摄

“我发现，新疆舞的很多手势、眼神和动作，灵感都来自这些千年前的石窟。这里的人们能歌善舞，应该也和丰富的文化生活环境息息相关。”浙江歌舞剧院导演、浙江省舞台艺术“1111”人才计划第二批代表张雪松曾经学习过半年的新疆舞，最经典的飞天舞中飘逸的丝带，她在克孜尔石窟中找到了一些原型图案。“龟兹文化吸收了许多优秀文化的元素，把来自中原地区的丝带和来自西方的佛教艺术结合所创造的飞天舞，就是多文化融合的典型之一。未来，我希望在编导的作品汇中融入壁画人物的服饰、造型乃至颜色，用更多可视化的视觉形象来展示龟兹文化。”

“石窟壁画的纹样、色彩、构图等，可以极大丰富江浙的丝绸款式。”浙江理工大学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浙江省丝绸与时尚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李加林希望进一步提炼壁画和文物中优秀的民族文化元素，充实现代丝绸制品的艺术内涵。

天山托木尔景区·塔村。王建龙 摄

天山托木尔景区·大峡谷。华子康 摄

活动期间，走访团队还前往世界自然遗产天山托木尔大峡谷、阿克苏地区博物馆、龟兹魏晋古墓遗址博物馆、龟兹小巷、库车大寺等自然和人文景点。在木塔教育科技杭州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杭妹眼中，这些景区都是打造研学线路宣传龟兹文化的重要部分，她将和同事持续收集龟兹文化的资料和视频，用于后期开发和推广课程，重点宣传阿克苏地区的人文风情、地理风貌以及龟兹文化与中原文化的交融历史。

走访团在阿克苏地区博物馆合影。王建龙 摄

“龟兹文化作为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引领南疆人文精神、推动本地经济社会发展的一大立足点，也是实施双珠计划、提升浙阿两地文化交流融合的重要着力点。”克孜尔石窟研究所党委副书记、所长李庆明在与走访团队交流时表示，目前克孜尔石窟通过数字复原技术，已初步保存、研究、应用壁画，他期待未来以双珠计划为抓手，能够与浙江高校、科研机构在文化、艺术、考古、博物、数字化等方面开展系统化合作项目，激发龟兹文化现代表达的内生动力，集中力量打造出一系列文化创作精品。

“转载请注明出处”